汽车行业不放弃内燃机，这是市场的选择。它短期内不仅不会退出历史舞台，而且还将不断获得优化。内燃机技术下一步究竟如何转型升级、实现可持续发展？这正是本专刊“传统内燃机优化之路系列报道”想要回答的问题。

内燃机电动化，是科技部部长万钢最近在两个重要的汽车行业会议上提出的概念。

今年初，万钢在“传统燃料车辆动力技术转型升级国际研讨会”（简称“研讨会”）及“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2018）”上都表示，内燃机与电动化相结合是未来车用动力技术发展的新方向。他认为，除了内燃机本身的技术创新以外，也应该注重内燃机与电动化融合发展的技术创新。“内燃机或以独立驱动或混合动力的形式存在，具有广泛的市场需求。”万钢称。

■ 对内燃机电动化的探索从未停止

内燃机电动化这一概念的提出，正是基于传统内燃机处在转型升级关键期以及行业对新能源汽车发展的重新思考。

中国内燃机工业协会秘书长邢敏告诉记者，内燃机早已是高度智能化的产品，比如高压共轨喷射系统、后处理系统等。天津大学内燃机燃烧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副主任姚春德也表示：“内燃机电动化，其实内燃机行业很早就开始研究了，只不过没有着重提出这一概念。电控喷射、可变正时、启停、缸内直喷、增压器、废气再循环、混合动力、48V 等都是内燃机与电动化相融合而产生的技术。可以说，中国内燃机行业一直在做内燃机电动化研发，从未停止。”

“内燃机电动化不是新鲜事。”中国内燃机工业协会专家委员魏安力言简意赅地道出了内燃机电动化的内涵：“就是机电一体化。”

■ 内燃机行业迎来临界点

“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特别是在客运、大货运、大船运、大农业等领域，内燃机或以独立驱动、或以混合动力的形式具有广阔的市场需求。”万钢指出，内燃机将以提升燃油效率、降低排放为主线，着重在高强化整机技术、高性能关键零部件技术、先进燃烧技术、低摩擦技术、低消耗功附件、轻量化以及余热能利用、后处理技术等领域组织科研攻关，以期在我国交通领域节能减排、应对气候变化中发挥重要作用。

内燃机是一种热效率高、功率密度高，而且油品适应性强的高可靠性产品。邢敏对记者表示，内燃机不仅不会退出历史舞台，而且发展前景将越来越广阔。他强调，目前内燃机技术正处在关键的临界点上，一是内燃机的热效率有望再提升，达到50%；二是国六排放标准下的内燃机将接近零排放，内燃机已是高端智能产品；三是随着电气化与内燃机的深度融合，其性能和效率将得到不断提升。“随着临界点的到来，内燃机行业要做的事情很多。未来几十年，内燃机显然是无法替代的。”他称。

一直以来，节能减排是我国内燃机行业的首要任务。邢敏对记者说，除提高产品热效率外，我国内燃机行业一直倡导内燃机燃料多元化发展，积极研究甲醇、乙醇、可燃冰等替代燃料，并已取得不错的进展。

“目前，我国内燃机技术水平与国外存在一定差距，但没有想象得那么大。”魏安力介绍说，目前我国内燃机加工设备已经非常先进，这本来也是可以引进的，但有些技术是买不来的，差距逐步体现在内燃机电动化方面，电喷技术、可变正时、废气再循环、燃油喷射等技术大多掌握在外资企业手中。随着排放升级的加速，发动机标定工作也是由AVL、FEV 等外国发动机技术公司在做，差距似乎又将再次拉大。

魏安力对记者表达了心中的感慨：“在内燃机技术上，我国与国外先进水平曾经存在较大差距，我们一直在努力缩小它，行业切莫因偏离方向而再次拉大差距，毕竟我们的基础还不坚实。科学研究和实体产业的发展没有捷径，我们必须脚踏实地，面对夯实基础的挑战。”他担心，在没有明显基础优势的条件下，一味倡导电动汽车的发展、边缘化内燃机产业，若哪天全球先进的内燃机技术全部进入中国市场，我们将无从招架。

■ 不同技术及其组合间的竞争和优化开启

2017年9月，时任中国汽车工程学会理事长的付于武曾在一个行业会议上明确表态：“禁售燃油车是天大的事。无论是政府还是行业，都要对历史负责。中国政府在禁止燃油车销售这个问题上要慎之又慎，要按照科学规律。”他表示，中国汽车产业发展战略从顶层上看，一定要与国家的能源战略相契合。国家的能源战略很明确：立足国情，多元替代。“多元化仍然是我国能源战略的基点，如果大家把‘新能源’（汽车）简单地理解为‘电动化’，这个描述或引导方向是不完整的。”付于武称。在他看来：“如果说将来把HEV（混动）+EV（电动）+PHEV（插混）+燃料电池的路线图画好，我相信所有的企业都能接受。我们应该正视混合动力，这是一条绕不过去的技术路线。”

河南环宇赛尔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韩光鑫对记者说，如果从动力电池从业者的角度看，我们当然希望市场快速发展，倒逼电池及其他关键部件的性能提升。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内燃机技术的不断优化提升也可以让电动汽车推广热降降温，只有攻克关键技术难关后，电动汽车才能发展得更稳。

发展新能源汽车与发展传统燃油车是否存在矛盾？这是值得汽车行业认真思考的一个问题。不久前，AVL公司CEO 特意向本报发来他在研讨会上的发言。他指出：“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通过不断提高动力总成的效率，从而成功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在这个趋势下，内燃机不同技术及其组合之间的竞争和优化已经开启，例如内燃机电动化、混合动力、燃料电池动力等。”